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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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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怀风说:「琴棋书画这些东西,不顶值钱,但我们中国人,向来都是很认真对待的。我那些,虽然是外国书,外国琴,也请你一视同仁,都放好了,不要随便乱搁。」

白雪岚瞅着他,微微一笑,柔声问:「你要我认真对待的,只是那一些外国书,还有你的梵娴铃吗?」

宣怀风仍是矜持作风,避而不答,把视线转到池塘那十几枝亭亭玉立的荷花苞上,想象它们绽放时的雅丽迷人,笑着说:「这些荷花真喜人,姐姐也很爱荷花呢,可惜她如今的身子不宜出门,我如今能走动了,应该去看看她。」

白雪岚说:「今天出院的时候,你是不是还亲自打电话告诉她了吗?她已经够欢喜了。现在先让她专心养胎,等你伤口全好了,再去不迟。」

宣怀风问:「那你的赏荷会,请些什么客呢?」

白雪岚一怔。

他随口说的赏荷,本意是两人一起。没想着是邀客的。

宣怀风说:「这么好的景致,独赏可惜了,不如请一些朋友来,大家热闹一下。」

他既然开了口,白雪岚只好附和:「很好,只是,请哪些人呢?」

宣怀风说:「你做总长的,总该关照关照下属,海关总署里的处长副处长们,是不是该请一请?其他公署的总长,有和你有交情的,不妨也请过来聚聚,还有,白总理是你堂兄,一向很照顾你,他最该受到邀请。」

白雪岚说:「好。」

宣怀风问:「那,我能不能要几张空帖子,请几个朋友呢?」

白雪岚顿时警惕,问他:「你哪个朋友?」

宣怀风含笑说:「我的朋友,你哪一个不认识?例如那位教英文的谢才复,谢先生,虽然没什么钱,但也是个读书人,很斯文的。我在医院闷了好久,刚好借这快盛开的荷花,邀一些熟人来聊聊天,可以吗?」

他这样和风细雨的商量,白雪岚那能说出个不字,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能是半个主人,当然作得主。索性这次的请帖,你一半,我一半,我们各请各的朋友来好好玩一场。」

宣怀风高兴地点点头。

两人在池边,一直坐到日落,又红又圆的太阳把影子倒映在水面,微风一过,便是满眼闪亮鲜艳的橘红细鱼鳞。

白雪岚怀里拥着心爱的人儿,目睹着大自然缔造的美景,一时竟也痴了。

宣怀风低声问:「你还记得,我们曾经争论过吃肉的的动物,和吃草的动物有什么区别吗?」白雪岚说:「记得,你还说我是凶恶残暴的肉食动物。」

宣怀风说:「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说,肉食动物的生存能力,比草食动物强一点。」

白雪岚哂道:「这些都是得不到结果的争论,你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

宣怀风脸一红,没说话。

白雪岚心领神会,拖长声调「哦」了一声,笑着问:「饿了这么多天,我这只肉食动物,今晚是不是可以喂一点点食物了?」

邪气地把眼睛往宣怀风身上瞄。

宜怀风对他那种很理所当然的模样,既气得牙痒痒,又觉得好笑,说:「要吃肉?总也要先把食草动物喂饱了再说吧。」

白雪岚兴致勃勃道:「那有什么?我早叫厨子准备好了,五湖四海,山珍海味,鲍参翅肚,奇菌野菜,只要你想吃的,立即热腾腾给你做出来,保准喂得你肚子滚圆,浑身的力气。」

宜怀风笑道:「少吹牛罢。不过,我倒是很想念上次那一道香辣虾蟹。」

白雪岚立即说:「别的都可以,那个可要过一阵子。医生说你伤口还没有全好,要少好吃辛辣东西。」

宜怀风说:feīfāń「看,大话立即被揭穿了吧?说什么五湖四海,山珍海味。」

白雪岚见他笑靥之俊雅可爱,美至无人可及,忍不住在他脸颊上轻轻捏了一捏,笑着说:「那好,我索性坦白了,其实我早就吩咐厨房,这几天只给你供应白饭青菜,外加一碗清清淡淡的鱼汤。只等你饿得受不了了,要起别的食物来,便只管供应鹿鞭虎鞭之类的补品,这叫补在你身,益在我身。」

两人惬意地说着笑,一同到小饭厅里。

管家见他们来了,赶紧地叫人上菜,端上桌一看,白饭、青菜、鱼汤固然有,还另备了热气飘飘的清蒸排骨,喷香冲鼻的土豆焖花肉,红白相宜的蟹粉狮子头。

几个荤菜蝶子中间,众星拱月般的摆着一碟皮滑肉嫩的咸香麻油鸡。

两人食欲大为旺盛,酣畅淋漓地吃了一场。

吃过后,到白雪岚房里洗澡。

宜怀风才换了干净睡衣,从屏风后头出来,就被白雪岚老虎抓小兔子似的一把抱住了,用鼻子尖在雪白的脖子上磨蹭问:「我现在总可以进食了吧?嗯,这东西穿起来干什么,总是要脱的。」

宜怀风忙提醒:「你不是又乱扯坏衣服。」

白雪岚邪魅一笑,果然翻着两根指头,耐心地一颗颗钮扣地来,解了宜怀风的睡衣,抚着柔滑迷人的肌肤,嗓子沙哑地问:「倒是这一次,用什么新鲜姿势好玩呢?」

宜怀风最受不住这些淫邪之语,红晕从脸上直蔓延到细致玲珑的锁骨,一副想悟起耳朵的模样。

白雪岚更觉有趣,故意很有商量地说:「考虑到你的伤势,正面压在你身上,我看是不太好的,但是让你趴在床上,从背后进,虽然做起来很畅快,又怕你手臂支撑不住,万一中途我力气稍大了点,你跌在床上,又会碰着伤口。」

宣怀风羞不可抑,磨牙道:「你……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在他怀里挣了一挣。

白雪岚哪容嘴里的美食挣开,用力抱住了,调笑着说:「我知道了!最好的法子,莫若你坐到我身上,入得深又不碍着伤口,必定很得趣味。」

也不到床上去了,迳自在椅子上坐下,露出那根热情万丈的东西往上精神地竖着,拉着宣怀风背对着自己靠过来,嘴里说:「你别乱动,别动,仔细我不小心使错了力,让你猛坐下去的话,那可是我也疼,你也疼。」

宣怀风虽然尴尬,但今晚的事,其实是自己默许的,太扭扭捏捏反而更难堪,还不如大方一点。

他自觉这一段日子欠了白雪岚几回,也不好不配合,稍微挣了一、两下,便默默温顺起来。

感到火热的东西触到肌肤,腰杆猛地弹了弹。

白雪岚柔声哄着说:「不怕,慢慢来。我会顾着你的。」大手在光洁的腰肢上安慰似的轻抚。

宣怀风便老老实实了。

微蹙着眉,抿着嘴,让白雪岚扶着自己,腰肢一点一点下去,下身胀得越来越紧,膝盖竟完全用不上力,「啊!」地一声,猛然往后跌下去。

「小心!」

幸亏白雪岚双手正握着纤腰,赶紧用力扶稳了,下面进到一半,裹着的地方火热,未裹着的地方更是期待得发烧,喘息也更粗了,沉声问:「你怎么样?伤口还好吗?」

宣怀风呼吸也乱了,声音湿湿的说:「我一点也不好……你呢?」

白雪岚深深吸了一口气,忍着血脉贲张的冲动,苦笑道:「你既不好,我能好吗?但我实在怕你伤口裂了,要是不行,就等明晚吧。」

以他此时的状态,能给出这样的建议,真是置自己性福于度外,极体恤对方的高贵之举了。

原以为宣怀风必如逢大赦,逃之夭夭。

※upairs手 打※

不料宣怀风竟摇了摇头。

默默一会,低低地说:「我可不能这么对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难受,说话的声音,似乎鼻子里酸酸的,听起来却分外诱人,白雪岚心里知道很不该这样色欲熏心,但控制不住,下面又更胀硬了几分,欲望沸腾起来,连连在可爱的背脊上热辣地亲吻舔舐。

宣怀风被亲得一阵酥软,两手往后,摸索着白雪岚宽厚的胸膛,给身体增加几分支撑,向下试探。

两人都被赤裸裸结合的冲动蒸笼得脸红耳赤,却又不得不屏息按捺,因为按捺着太安静缓慢了,反而更热情灼人,这逐点逐点侵入的滋味,竟前所未有的氤氲迷离,色香淋漓。

慢慢地全吞进去,宣怀风手脚腰肢一并软了,白雪岚手劲一送,体重自然往下,顶得宣怀风嘤呜一声,背贴着白雪岚的胸膛直喘气。

似乎爱情到了浓烈时,精神便真能超越肉欲。

此时此刻,白雪岚心中柔意直溢出来,竟能忍得住龙吼虎啸的冲动,让宣怀风绵绵地贴在自己怀里,甜甜地紧裹着自己,享受欲发不可发的美好兼痛苦。

不知多久,在这痛欲边缘享受得几欲癫狂,才听见宣怀风很害羞地低声说:「你动吧。」

白雪岚精神大振,顿时如脱缰野马,握紧晶莹如玉的腰肢,疯狂地上下摇动起来,把宣怀风卷进惊涛骇浪的快乐天堂。

这一顿肉食非同小可。

白雪岚饿得脑子发晕,一开禁,直吃到月过中天,腹饱肚圆。

到了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倒是一惊,生怕宣怀风伤口绽了,把犹自瘫软昏睡的宣怀风身体展开,偷偷揭了纱布看,还是好好地合着口子,才松了一口气。

但,既过得了这一关,其他就不在话下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一面好汤好水地给宣怀风调养,一面自己每晚每夜,大口大口吃肉,直要把先前忍饥挨饿的外债全收回来,再过几日,越发放纵色胆,又哄又骗地挑唆宣怀风换起各种姿势来。

宣怀风对这些最不擅长,遇上白雪岚这种万中无一的高手,真是欲哭无泪。

可他自从和白雪岚经历了种种,不知不觉已经把白雪岚放在心上,便隐隐地发越发宽纵溺爱,为着白雪岚快活,再怎么害羞困窘,面红耳臊,也默默愿意了,认真体会其中痛乐皆存的滋味。

这种心灵契合,温柔似水的乖顺可爱,即使一万个字眼也形容不来。

天上人间的好日子过了大半个月,天气越发炎热,池塘里的荷花也正开得盛了。

赏荷会的日子快到啦。

赏荷会的前一天,两个主人家的帖子都发出去了,白雪岚请的什么人,宣怀风一概不知,至于他本人,除了谢才复,还请了几个昔日当数学教师时,在科学进步社里结识的同好。

昨夜白雪岚又是吃得心满意足,早上神清气爽到海关总署坐衙门去了。

因为白雪岚有命令,在宣怀风伤势未全好之前,不许他办理公务,所以也没人给宣怀风送文件来。

他睡得惬意了,才起床吃点东西,在后花园里欣赏夏之葱郁峥嵘,踱了一圈,闲闲地进了白雪岚的书房。

见到靠着墙上的壁橱放着文房四宝,很古朴雅致,忍不住一时手痒,打算写几个字消遣。

正在磨墨,忽然一个人在书房门边探头。

宣怀风抬头看了看,原来是一个护兵,似乎是跟着宋壬从山东过来的其中一个。

今天他负责巡守这一带,瞧见书房有动静,便过来检查一下。

见到是宣怀风,那护兵也知道自己莽撞了,憨憨笑道:「宣副官,原来是您啊?」

宣怀风微笑着点点头。

那护兵转身打算走,又停住了,转回来,站在门边问:「宣副官,您是要写公文吗?」

宣怀风说:「我正在被人投闲置散呢,哪有什么公文可写?只不过闷了,随便写几个字消消闷。」

那护兵试探着说:「宣副官,既然您不是忙着写公文,又有空,我想求您一件事,不知道您答不答应……」

宣怀风问:「什么事?」

那护兵说:「前几天我看您写请客的帖子,字可真正好看。不怕您笑话,我不识字,想劳烦您,帮我给乡下写一封信。」

宣怀风说:「你要给家里写信,那很好。我这就帮你写。」

展了一张白纸,用毛笔蘸了墨,问他:「开头要怎么称呼?是给你父亲,还是母亲?」

那护兵有些扭捏,半日才嘿嘿一笑,低声说:「给我乡下一位大妹子,我们俩从小一块长大的,自打出来当兵就没再见过。我叫她四花妹,四是四季的四,花就是花草的花。」

宣怀风明白过来,这分明是一封情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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