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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宫[出书版]_分节阅读_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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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平安端过面,看到摆在面条上的鸡蛋时,不由说了一句娘你怎么这么浪费,他娘也不答话,就是束手在前笑眯眯地看着儿子。

宋平安无奈,只得端碗吃起来,几口下去就吃了大半,期间他问母亲爹去哪了。他娘告诉他,有一家要办喜事,他爹去帮忙抬轿子了,能领几个钱。一听这话,宋平安忍不住发牢骚,说他这个爹就是闲不住,都快半百的人了,还出去干活,他现在又不是养不起这个家。

说罢,放下碗从怀里掏出几锭碎银子,一部分是刚发的薪俸,一部分是出入宫门的官员打赏给守门护卫的银子,见者有份。虽然不多,却是他们一家一个多月的花销了。这也是为什么守门的护卫比皇宫巡视城墙的护卫还要重要还要好的原因之一。

他娘双手捧过这些小小的碎银子,仔细数过一遍,取出一个比较小的,其他就全部小心翼翼收好。而这颗比较小的碎银子,被塞进了宋平安厚实的手里。

「娘,我不要!」宋平安很快又把这锭碎银子推了过去。

「孩子,拿去和宫里的伙计们吃饭喝酒,你一个小伙子,手头里多少要留点钱,听娘的话,啊。」

宋平安说不过他娘,只得把银子塞进胸前小心收好。他娘看他脸色不好,便在他吃完面后推他去睡觉,宋平安没有多说什么,起身走去自己的房里,往木板床上一躺拉过被子一盖就算是睡下了。

母亲揭开帘子在门边看了一会儿她的孩子,见他睡得香,便微微一笑,继续去干自己的活了。

那夜的事情就像是一场噩梦,宋平安一直难以相信,回到家后趁只有一个人时脱下身上的衣服一看,立刻骇出一身冷汗。他全身上下布满大大小小的印子,有的是咬出来的,有的是掐出来的,尤其是颈背的那个,手摸上去,还能接触到牙齿留下的凹凸不平。

待在家里的这三天,宋平安一直提心吊胆,根本不相信自己真的能逃过一劫,可是一连三天都是相安无事,和同僚打听宫里的消息,也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事。受惊过度的宋平安依然还是半信半疑,第三天假休完后,只能磨磨蹭蹭地进宫当值。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身上的痕迹逐渐消失,就连肩胛骨处的那个最深的咬伤都褪了血痂。接连一个月,他的生活还和从前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变化,皇宫深处也还是该怎样就怎样,宋平安这才算是慢慢地放下一颗心。

这一次,又轮到宋平安值夜,天气回暖之后,值夜已经不再是一场煎熬,轮值结束后,宋平安还能和其他护卫一起说说笑笑往护卫营处走去。

「宋平安!」

抬头一看,原来是队长贾思奇,宋平安赶紧一溜小跑过去。

「队长,有事?」

贾思奇上下打量他一眼,拍拍他的背,道:「你和我过来一趟。」

宋平安一肚子疑问,却没敢问,只能跟着他左拐右拐,走得差点晕头才终于走进一间亮着灯火的屋子里。

贾思奇一进屋就朝背对他们站立的一人拱手哈腰道:「公公,人带到了。」这人嗯的一声回头,把宋平安吓白了一张脸。

绯色袍服的人看宋平安一眼,细声道:「哦,这个就是宋平安吗?」

「是的,公公。」贾思奇又是一拱手,见身边的人没动静,赶紧重重压下他的身子,凑过去低声道:「还发什么愣,眼前这位可是司礼监大总管秦公公,不可怠慢,快行礼!」

宋平安一个激灵,扑通一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重重磕头下去,瓮声瓮气地道:「守门护卫宋平安见过秦公公。」

秦公公摆摆手,「起来吧。」

「谢公公。」宋平安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

「秦公公,不知您把宋平安叫来所为何事?」贾思奇虽然管着宋平安他们,却也只是一个排不上级的小小队长,平常想见到秦公公这样的人物,也只能到宫门处站着等机会而已。现在突然出现在眼前,如何能不让他惊慌、好奇。

「也没什么。」秦公公一脸不以为意,「听咱家手下的一名太监说守门护卫中有个叫宋平安的人挺实在,我呢有件事正好就得让实在的人去办。至于是什么事,贾队长你若想让脑袋在脖子上待久一点,就最好不要多问。」

秦公公阴冷的目光斜过来,顿时让贾思奇深深垂下头去,敬畏地连连道诺:「公公说得极是,是小人多嘴了。宋平安的确是个实在人,就是脑子有点笨,粗手粗脚的,若有什么过错请您多多担待。」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是,小人先告退了。」

贾思奇退着出去,宋平安一脸惊慌地看他,垂下脑袋的他一直没发现,退出门外后,他还小心地把门给关上了,屋内只留下秦公公和宋平安。

「宋护卫?」秦公公笑了笑,朝宋平安走近一步。宋平安慌得脸色更白一分。

「宋护卫,咱们玩个游戏吧?」说罢,从衣袖处扯出一条约一指宽的带子,「蒙上你的眼睛,带你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

宋平安再也支撑不住,惊慌失措地跪了下来,不断地给眼前的人磕头:「秦公公,求您放过小人吧,小人不想死,秦公公!秦公公!」

秦公公只是笑着,坚定地把他给拉起来,手中的带子慢慢地举到他眼前,声音轻柔地说道:「求咱家可没用,你得去求那个人!」

眼睛被蒙住,只剩一片黑暗,宋平安恐惧地想去扯,双手却被牢牢抓住绑了起来。

「秦公公——」

「嘘。」有一人,在他耳边低语,「想活命就不要说话,乖乖地,嗯?」

这句威胁,让宋平安从心寒到脚底,再发不出只字片语。这一次,他是在清醒的情况下被人扛在肩上,没过多久,脸上吹拂着阵阵冷风,不知过了多久,他被放在一个温暖的地方,眼前的带子被蓦地扯开。

精美华富的波斯地毯尽头,是檀木盘龙床榻,一个十七、八岁的俊美少年斜倚在一堆靠枕上慵懒地翻书,表情平静随意,但眉宇之间透露高高在上的凛冽,身着斜领金地孔雀羽袍服,衣服绣满祥龙盘云的图案,彰显他于这个天下独一无二,权贵无比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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