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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贵妇守则_分节阅读_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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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上下,上至朝官,下至庶民,往来交错,亲朋好友,望门投贴,互至拜年。

亲戚们过年互相走动,二太太宁氏的嫂子来傅府拜年,还有一个傅家

本家的媳妇来给老太太拜年,傅老太太和二太太宁氏,三太太杜氏陪着闲聊。

宁氏的嫂子说起,“我娘家有个远房亲戚,做庾吏,人赶上倒霉,冬天干燥,官府粮仓失火,损失包赔,家里卖房卖地,东西都典当了,朝廷问责,失察之罪,一股急火,人殁了,家中陪得上无片瓦下无插针之地,妻子愁苦,没几个月也跟着去了,留下一个姑娘,年方十七岁,孤苦无依,投奔舅父,舅父吃喝嫖赌,几次预卖了外甥女,舅母心善,死活拦下。”

傅老太太动了心,问;“姑娘样貌怎么样?”

宁氏的嫂子道;“长相文秀,知书达理,挺好的姑娘,可惜摊上这个不是人的舅父,说给她找婆家,寻了一个商人,年过半百,姑娘不同意,日夜啼哭。”

傅老太太道;“你亲戚的姑娘愿意给人做妾吗?”

宁氏的嫂子道;“商人有大妇,也是做妾。”

傅老太太对宁氏道;“二媳妇,你看给老四说下怎么样?这姑娘的舅父不就是要钱吗?只要姑娘好,多给他点钱。”

宁氏的嫂子满心愿意,“傅家就是好人家,老太太明理,姑娘嫁到傅家做妾,比一般人家妻强百倍,我回去跟她舅父商量,她舅父保管一百个愿意,这样,我明儿把姑娘领来,老太太相看相看,成不成,就当亲戚串个门。”

宁氏的嫂子是个热心肠,可怜那个姑娘,如果给商人做妾,不如跟傅家四老爷,傅家四老爷跟她丈夫同在翰林院,傅四老爷的人品都是了解的,四房的事她听小姑子说起过,纳妾也是不得已,傅家这样的人家没有凌虐妾氏的,嫁过来放心。

宁氏待她嫂子走后,回房,跟陪嫁大丫鬟兰香说,“我们太太不知怎么今儿来了说起这宗事,偏生老太太上心了,定下来了,四弟妹回来,要是知道我娘家亲戚保媒,不定怎么生我的气。”

兰香把汤婆子放在被子里,道;“四太太自己作的,怨不得旁人,四老爷多好的人,几次三番派人接四太太,四太太回来知道了,也是老太太做主,没太太什么事。”

宁氏坐在妆台前绣墩上,对镜拔去钗环,自言自语,“四弟妹当真不想跟四弟过了?”

宁氏的嫂子话已经说出去了,收不回来,宁氏埋怨她也晚了,就随她去了,宁氏的嫂子是个急性子,大年初二,便把人领了来。

傅家的姑娘们趴在帷幔缝隙往堂屋里看,傅书言透过缝隙,正看见姑娘正脸,姑娘穿着秋香色缎袄,玉色绣折枝堆花裙,眉眼清秀,神态温婉,跟她四叔很般配。

傅老太太频频点头,颇为满意,悄悄唤过一个丫鬟,吩咐,“去四房叫你四老爷偷着相看。”

老太太怕像娶柴氏看走了眼,担干系,要傅瑞亲眼看见,同意了,方纳为妾。

小丫鬟去了半天,方回,伏在老太太耳边道;“四老爷不来,说偷看人家姑娘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傅老太太笑了,“念书念呆了,两人不正面看,也不会臊到人家姑娘。”

宁氏的嫂子告辞,带着姑娘走了,老太太问三个媳妇,“你们看怎么样?”

宁氏和杜氏齐声说不错,就连大太太陈氏都说,“这回四弟应该满意了,这个姑娘识文断字,跟四弟有共同语言,性情柔婉,母亲何不叫四弟来问问。”

老太太叫小丫鬟唤傅四老爷来,傅四老爷临节下想起发妻,黯然神伤,没心思纳妾,老太太唤他,过上院来。

傅老太太问;“儿呀!我让你偷着看看,你正人君子不肯瞧人家姑娘,我和你几个嫂子可都看好了,问你的意见?”

傅瑞道;“既然母亲和嫂子们看好,儿子没话说,母亲做主吧!”

傅老太太道;“按理纳妾不是娶妻,不用大操大办,一乘小轿抬进府,可这个姑娘是事前说好了,不拿她当妾待,就不能太草率,正房留着你媳妇回来住,另外收拾一所小院给她住,准备怎么也要个七八日,依我看,就正月十五抬进门。”

杜氏算算还有十几日,尽够准备,道;“老太太考虑得周全。”

傅瑞对杜氏道;“如此有劳嫂嫂了。”

傅瑞让柴氏折腾得冷了心肠,对娶妾的事,不很热衷。

这时,傅府门外落下一乘小轿,蔡婆子从里面钻了出来,把几十吊钱攥出汗,咬牙递到轿夫手里,迈步进了国公府大门,撒丫子往内宅跑,门上小厮打趣地在后面喊,“您老今儿是怎么了?让狗撵了,跑这么快。”

“你娘才让狗撵。”蔡妈妈斗嘴脚步没停,足下生风,直奔老太太上院跑去。

  ☆、第46章

蔡婆子自被派往拢月庵,一肚子怨气,提着包袱,来到拢月庵门首,一个女尼朝她手上提了个大包袱瞄一眼,问;“施主布施吗?”

“我找我们家表姑太太,是一个姓乔的年轻媳妇,前儿才搬来你这里租赁房屋住。”

女尼想起前日搬进庵中主仆二人,那个少妇妩媚妖娆,大概是这婆子要找的姓乔的媳妇,道:“施主跟我来。”

蔡婆子跟在她身后,绕到后面僻静一处院落,蔡婆子东张西望,女尼领她到西厢房。

乔氏刚吃过汤药,窗子门打开,散去了屋里的苦汤药的味道,女尼站在门口说了声,“乔家娘子,有个妈妈找。”

乔氏闻声看去,甚是惊讶,三太太屋里的陪房蔡妈妈怎么来了,疑惑不解,问:“妈妈是三嫂派来看我的吗?难为三嫂忙家事,还惦记我。”

蔡婆子不似往日趾高气昂,耷拉着脑袋,“老奴是老太太派来侍候表姑太太的。”

乔氏顿时有些懵了,老太太派人监视自己,难道对自己已产生怀疑,这老婆子贼眉鼠眼的,留在身边,用不了多久自己就露出破绽。

乔氏惊慌过后,稳住心神,道:“我这里住的地方窄小,妈妈去倒座跟别的妈妈们一起住,庵中茹素,妈妈想荤的,尽管自便,平常我吃斋念佛,妈妈不用上来侍候,扰我清净。”

蔡妈妈哪里肯甘心侍候乔氏,在三太太杜氏跟前,家下人等对她恭恭敬敬,俨然副主子,闻言,称意,又担心乔氏回去,在老太太面前多嘴,道;“老太太委了老奴来,老奴不敢不尽心侍候。”

几句对话,乔氏明白她的心思,道;“妈妈不必担心,庵中就我三人,我不说出去谁知道,有事我叫妈妈。”

蔡婆子心里有底,自此不来乔氏跟前,这方小院的东厢房住着个大户人家的一个妾,那个大户的大妇厉害,不容小妾,赶出门去,这个妾无处容身,幸好大户宠时,积攒了不少钱财,带着一个婆子租赁东厢房住在庵中,蔡婆子跟这个大户小妾的婆子住一个屋。

蔡婆子没住几日,镇日吃素,肚子里没油水,嘴馋,傅书言吓唬她,她不敢出门离开庵中,思忖着,乔氏这等样貌,又年轻,她哪里照应不到,怕乔氏惹出什么事端,好歹将就三个月,平平安安的,不出一点差头,自己好回府交差,回去继续侍候三太太。

同屋的婆子倒是隔三差五出去,偷着买些酒肉,给那个大户的妾,那大户的妾不是修行,借住庵里的房屋,没人管,蔡婆子就让她捎点酒肉回来,给点好处,那婆子乐得跑腿。

蔡婆子来了,乔氏一点不敢大意,平时房门都不迈出一步,煎药时窗户门关的死死的,跟正房和东厢房的那个妾也不来往走动,不闲话生是非。

日子久了,蔡婆子便也放心,从来不在乔氏眼前出现,乔氏也不找她,相安无事。

除夕,蔡婆子没敢家去,买了酒肉,自己关在屋里吃喝,大年初二,蔡婆子家里一个亲戚寻到庵中,蔡婆子昨晚跟同屋的婆子吃酒,喝多了,睡得昏天黑地,睡梦中被人喊醒,迷糊听说,“妈妈家里出事了,旺财赌钱输了,拉家什变卖。”

蔡婆子酒劲吓醒了,一骨碌爬起来,问:“旺财又赌输了?”

那个亲戚道:“节下赌的大,旺财欠下赌债。”

蔡婆子忙找鞋,趿拉着鞋往外跑,跑到院子里,突然想起,家去跟乔氏打个招呼。

告诉亲戚先家去,自己随后就回去。

蔡婆子看乔氏住的西厢房镇日里关着门,有时连窗子都不开,放心不去叨扰,今日家里有事告假,不得已走到西厢房门首,门窗都关着,蔡婆子犹豫半天,走到门边,试探用手推了下门,门虚掩着没闩,她轻轻推门进去。

外屋没人,蔡婆子轻手轻脚走到里间门口,里间放下半截撒花门帘,蔡婆子想知会一声,鬼使神差撩起帘子一条缝隙,蔡婆子一直很奇怪,乔氏镇日关在屋里做什么,蔡婆子往里一瞧,顿时,唬得是差点坐地上,乔氏正在换衣裳,穿着中衣,小腹隆起,蔡婆子定了定神,以为自己眼花了,趴着门帘缝仔细看,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没错,乔氏怀了身孕,而且月份不小了。

蔡婆子刹那惊慌过后,一下子清醒,看乔氏的肚子像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一定是来庵里之前就怀上了,蔡婆子惊跳的心稍稍平复,不是自己当差出的纰漏,可自己不知情,侍候主子疏忽,也是一宗罪名,遂蹑手蹑脚推门出屋,顾不上儿子把家里败光了,出了庵门,咬牙雇了一乘小轿子,回国公府。

蔡妈妈进了府门,足下生风,撒丫子直奔老太太上院跑去。

众人正商议四老爷纳妾的事,蔡婆子一头撞进来,进门咕咚跪倒,“老太太,出大事了。”

一大家子的主子都在,三位太太还有姑娘们都聚在老太太屋里,闻言都看着她,不明所以。

蔡婆子叩头道:“老太太,实在不是老奴疏忽,是表姑太太不让老奴去跟前侍候,叫孔家的小丫鬟在贴身服侍,依老奴看,表姑太太出事时还没出府,老奴奉命到庵里照顾表姑太太,表姑太太连庵门都没出过……”

这老婆子一时心急脱了干系,洗脱自己,说话颠三倒四,众人面面相觑。

傅老太太皱眉,没的厌烦,乔氏住在庵中想是又出什么幺蛾子,沉声道;“你喘口气,慢慢说,表姑太太怎么了?”

“表姑太太怀了孩子。”平地一声,屋里的人包括老太太惊得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大太太陈氏抢先道;“你说什么?表姑太太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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