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艾由靠在戚欢歌的怀里，变成侧趴在她的腿上，没有说话。
戚欢歌心里突然有了些恐慌，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小艾在面对她的问题时学会了沉默，不再像初中的时候，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告诉自己，她的世界里，不仅仅只有自己一个玩伴了。
戚欢歌紧紧抿着唇，看着远方的天空，水天交接的地方已经染上了橘黄色，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靓丽。
“学姐，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柳小艾忽然开口，直起身子来看着戚欢歌，一向懵懂的大眼睛在此刻变得清亮起来，长长的睫毛浸染在橘黄色的朝阳中，露出和往常一样人畜无害的单纯笑容：“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以后要和谁在一起呢。”
戚欢歌的心里紧了紧，喉头一阵干渴，唇边挽起笑容：“小艾希望我和谁在一起呢？”
“那我说谁，学姐就会选择谁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在阳光的跳跃下，戚欢歌竟然看到柳小艾的眼中燃起了亮光。
“恩，”她对柳小艾的宠溺到了一种无可逆转的地步。
“学姐，我……”亮光在柳小艾的眼中愈发亮了。
“我说怎么一大早就不在帐篷里，原来你们两个人在这里看日出啊？”岳晴萱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打破了两个人的气氛，她的身后跟着刚刚起来的秦雅，白色的衬衫在晨曦里反射着光芒。
亮光慢慢熄灭，柳小艾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歉意的看着戚欢歌，“学姐，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呢。”戚欢歌习惯性的揉了揉柳小艾的脑袋，有些不满的瞥了一眼岳晴萱。
岳晴萱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啊？打扰到你们了啊？”
“如果我说打扰到了呢？”戚欢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那就一起坐下看日出呗，反正都打扰到了，”岳晴萱展现出了她岳式厚脸皮的威力，在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戚欢歌无可奈何的笑了起来，转头去看即将露出头的太阳。
那一撮的最亮一点一点的从地平线下升了起来，大地也一点一点的恢复光明。
“看它害羞的，我们来喊一嗓子吧？”岳晴萱提议。
“别听到你的声音，太阳被吓回去了。”戚欢歌开口取笑，拉着柳小艾站了起来，在她的身上拍打了几下。
岳晴萱翘着兰花指对戚欢歌抛了个媚眼：“看你说的，我先喊啊。”她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用手做成喇叭状，对着新生的太阳喊了起来：“我希望我实习的时候能成功签约。”
秦雅跟着喊：“我希望我能成功考过专八。”
柳小艾深吸一口气喊：“我希望我能考上b大。”
戚欢歌拉住柳小艾的手，“我希望她能幸福开心。”
她刚一喊完，旁边三个人齐刷刷的转过头来看着她，戚欢歌淡定的挽了挽耳际的头发：“日出看完了，走吧，我请你们吃早饭去。”低头看着柳小艾：“小艾饿了吗？”
柳小艾撅撅嘴巴：“有点。”
“那走吧，”岳晴萱活跃着气氛，“咱们的小妹妹都说饿了，咱们这做姐姐的可不能饿着妹妹，你说是不是呀，小艾？”
“萱萱姐，为什么我感觉你这话有点不对劲呢？”柳小艾不满的看着她。
“哪里有……”岳晴萱和柳小艾闹了起来。
秦雅在一旁看着，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戚欢歌回头看她：“秦同学，走快些，不要落下了。”
“好，来了，”秦雅的脸上重新挂着笑容，快步跟上了三人。
“欢歌欢歌，你下午的课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岳晴萱纠结了一会，走到戚欢歌身旁道。
戚欢歌疑惑抬头：“怎么了？我下午是人体解剖实验课，你确定要跟我去？”
“我……我……”岳晴萱有些怂了，她挠了挠头发：“要不然你就把我锁在房间里吧。”
“你这是怎么了啊？有人追杀你啊？”戚欢歌开了个冷玩笑。
岳晴萱没好气的坐在戚欢歌身旁的椅子上：“你还说呢，自从上次野营回来后，秦雅就跟着了魔似的，一有空就拉住我问个不停，我都快被她烦死了。”
“问你什么呀？”
“当然是关于你的事情了，你别说秦雅对你有意思你看不出来哈，问你和小孩的是怎么认识的还有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你说了？”戚欢歌的眼眸冷了冷。
“怎么可能？”岳晴萱邀功一般：“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脾气，最讨厌别人八卦说你的隐私了，尤其是关于小孩的，所以我对秦雅是能躲就躲，躲不了就闲扯，绝对是守口如瓶，可我架不住她一遍遍的问啊。”岳晴萱的脸苦了下来：“为什么你的桃花运要我给你背锅啊，不公平不公平。”
戚欢歌有些无奈的看着岳晴萱：“什么桃花运不桃花运的，你躲着她点，实在不行就说你不知道，或者把事情推给我，她还能拿你怎么办啊？”
“你……”岳晴萱愤愤的看着戚欢歌：“要不是看在你做饭好吃的份上，我就……”
“恩？你就怎样？”戚欢歌好笑的看着岳晴萱。
“我就……我就……我就去打游戏！”岳晴萱很憋了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话，十分有气势的扔下，起身离开了。
戚欢歌笑着摇了摇头，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人体解剖学》，根本不受刚才岳晴萱说的秦雅的影响。
在柳小艾分数出来前的那晚，戚欢歌回了家，换了身衣服之后去了隔壁小艾家。
“欢歌来了？刚从学校回来的吧？喝点什么？”左向静看到戚欢歌微笑着问，与她相对的是，柳乐坐在沙发上有些焦虑。
戚欢歌发现，好像不管什么时候，眼前这个气场女人总能保持得体的微笑，不像妈妈，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气场，但是好像在那件事以前她对自己还很疼爱……
“欢歌啊，你可算来了，小艾在楼上房间呢，估计现在也在着急呢，这几天我看她都没有多少兴致，估计是快出分数了有点紧张，这不晚饭也不下来吃了，你去跟她聊聊天吧，我去厨房给你们切水果，等下下来吃饭。”柳乐一看到戚欢歌来了就像看到了救星，不等戚欢歌回答阿静的话就喊着戚欢歌上楼，邻居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客气的。
戚欢歌也不拘谨，跟左向静和柳乐打了个招呼，就上楼了。
敲了敲门，门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妈，我不想吃饭，你和妈妈先吃吧。”
“是我，不是柳姨。”戚欢歌在外面笑道。
“学姐……”门打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露了出来，戚欢歌的怀里立马多了个软软的身子。
“紧张了？”搂着柳小艾进了房间，关上门，戚欢歌低头问。
“恩……”柳小艾皱着小脸十分纠结：“马上就要出成绩了，我有点怕考不上b大。”
☆、第9章 亲上了
“不怕，我相信你的努力，”戚欢歌把手放在柳小艾的肩膀上，低头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不管你考到哪个学校，左姨和柳姨都不会失望的。”
那双纤细的手在此刻给予了柳小艾无限的力量，让她焦躁不安的心慢慢的平复下来，她沉浸在戚欢歌认真的眼神中，怔怔的问：“那学姐呢？学姐会失望吗？”
漂亮的眼睛在此刻绽放出灿烂的光芒，微翘的唇线在此刻弯了起来：“怎么会？不管小艾考到哪个学校，我都会为你高兴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比海誓山盟更让人安心。
柳小艾苦恼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看到柳小艾笑了，戚欢歌的心情也明亮起来，笑道：“听柳姨说你还没吃饭吧？”
“唔……”柳小艾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戚欢歌看到她这个样子，咬着下唇弯了眼睛，揉了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正好我也没吃，走吧，我们下去吃饭吧。”
“恩！”
两人刚出门就碰上了来送水果的柳乐，柳乐看到一脸轻松走出来的柳小艾愣了一下：“你们这是……”
“小艾说饿了，想吃饭。”戚欢歌笑道，然后拉着柳小艾从渐趋石化的柳乐身旁走过。
柳乐看着自家闺女跟戚欢歌走下去的身影张了张嘴吧，自己拿了个苹果块塞到了嘴里，含糊不清的小声嘀咕：“这小白眼狼，有了媳妇忘了娘。”
当柳小艾在网上查到自己成绩的那一刹那呆住了，半饷她才回头愣愣的问：“学姐，你说我这成绩能考上b大吗？”
戚欢歌看着电脑上的646分，嘴角带着笑意：“你已经超了一本分数线快80分了，你说你能不能考上b大？”
柳乐看到柳小艾的分数后，立刻就兴奋起来了，抱住左向静就亲了一口，被她嫌弃的推开：“小艾和欢歌还在呢。”柳小艾和戚欢歌识趣的转过头讨论分数的事情。
“过两天就报专业了，你想报什么专业？”戚欢歌问道。
柳小艾将高考指南放在了一旁：“我觉得英语专业还不错，我想学英语专业。”
戚欢歌愣了一下，挤出一丝微笑：“英语专业？我记得你好像没那么喜欢英语啊？”
“高考后的这些天我一直在家里看美剧，突然发现英语很好玩的样子，而且学英语专业大四的时候还可以学另外一门语言，省的平姐姐每次都给我秀她老公的英语，哼……”柳小艾哼哼道。
戚欢歌的脸色才好看了些：“我听说英语专业很苦哦，你能吃苦吗？”
“当然啦，”柳小艾凑到戚欢歌的身边坐下：“再苦有学姐的专业苦吗？这些天学姐又熬夜了吧？你的黑眼圈都出来了……”柳小艾伸出小手在戚欢歌的眼眶低下揉了揉，心疼的说。
戚欢歌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后放松下来，闭上眼睛脸上带着笑容：“黑眼圈出来是不是丑了？”
柳乐早就拉着左向静回房间给亲朋好友们打电话炫耀她闺女多厉害去了，书房里此刻只有柳小艾和戚欢歌两个人。
柳小艾凑近一些轻柔的帮戚欢歌揉黑眼圈，嘟着嘴道：“才不是，学姐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
戚欢歌闭着眼睛只是笑，没有说话，她能感受到小艾的鼻息打在她脸上的瘙痒感，心里那种奇妙的感觉又升了上来，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学姐……你接过吻吗？”柳小艾有些颤抖的声音响起。
戚欢歌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那张认真迷惘的小脸，喉头一阵干渴，她干咽一口，“怎么这么问？”
“我昨天看到小妈……亲……妈妈了……”柳小艾的脸上闪过羞涩，“而且仝瑶也亲过她男朋友……”仝瑶是柳小艾高中时候的后桌，两人的关系还不错。
“我没有接过吻，”戚欢歌看着柳小艾的眼睛回答，同时在心里暗暗感慨，不知道左姨知道她和柳姨接吻的事情被小艾知道了还能不能淡定起来。
现在她们两人的姿势有些奇怪，戚欢歌半躺着靠在沙发背上，柳小艾坐直身子伏在戚欢歌的身侧。
“学姐，你说接吻是什么滋味？”柳小艾趴在了沙发背上，呼出的气息正好打在戚欢歌的耳朵上，激起她心里阵阵涟漪。
戚欢歌舔舔嘴唇，侧头看着柳小艾，声音有些喑哑：“你想知道？”
柳小艾抬眼看着戚欢歌刚刚舔过的红唇，娇艳欲滴，歪着脑袋想了想，直接凑了过去，鼻尖抵住戚欢歌的鼻尖，两人的唇近在咫尺，她轻声问：“学姐，我可以吻你吗？”
戚欢歌的身子颤了颤，还没等她说话呢，唇上就贴上了一阵温软的触感，她的眼睛蓦然睁大，小艾……小艾竟然在吻她？
柳小艾的唇轻轻的贴着戚欢歌的唇，缓缓地颤抖着，身子僵硬的一动也不敢动，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学姐的唇好软啊……学姐的唇好香啊……
没有言情小说了写的两人接吻时天昏地暗、天崩地裂、色彩缤纷的感觉，有的只是想把嘴边那片温软吞入口中的冲动。
戚欢歌伸出舌尖轻轻的舔了舔，柳小艾整个人像被电了一下，电流从嘴唇上流向全身。
呼出的气息越来越粗重，戚欢歌知道这样下去会出事，她轻轻的上后退了一些，给两人的呼吸一些空间，她抿了抿唇，手指在柳小艾的唇上点了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小艾的唇很软哦，我觉得接吻的感觉还不错，小艾觉得呢？”
柳小艾呆呆的看着戚欢歌，脸一点一点的变红，她倏地低下头，都快埋进了自己的怀里，声音小的像蚊子一般：“我……我……也不错……”
“呵……”戚欢歌看着眼前的脸红的孩子不由得笑了起来，现在才知道脸红，会不会晚了一些呢？
当晚，戚欢歌没有在柳小艾家里住下，自己身体的反应她知道的，小艾现在还小，有些事情不应该在她身上发生，她也不会让那些事情现在发生，所以，她只能先离开。
“哟哟哟，”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岳晴萱围着戚欢歌打量，嘴里发出哟哟的感叹声。
“你干什么？”戚欢歌不解的看着岳晴萱，难道上午做实验的时候自己身上沾了什么东西？她低头看了看，没有啊。
岳晴萱用书拍了拍戚欢歌：“我可都听你们班同学说了哈，你这一上午都笑的跟发.春了似的，快说，昨晚发生了什么好事？是不是小孩考的不错？”